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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生来是一棵树,最后凋零于秋天的美丽中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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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淡水小镇走出来

2022-06-27 文章 加入收藏
直到今年初,我突然走进了淡水小镇。 那是农历年前的一个深夜,果陀剧场的梁志民导演(也是团长)打了电话到我的住处。在匆促的言谈中,我接下了『淡水小镇』舞台剧的演出,并于其中出任戏份颇吃重的陈少威一角。我记得挂下电话之后,心里有一阵阵懦弱的踯躅--我!可以吗?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言:『摆脱不开』便是人生悲剧的起源,我很高兴将所有的烦恼置之度外,然后迅速地展开为期一个月的排练工作。

我在大三的时候,因着幸运的机缘与贵人的相助,顺顺利利踏进演艺圈的大门。至今屈指算算,也将近有四年的时间。我不敢说我达到了某个境界或者尝尽了甜酸苦辣,但我确实走得不太辛苦。比起同时期与我一齐闯荡的朋友,我真是快活多了;尤其当我回忆那些学生时代也有满腔抱负理想、也有天赋音乐奇才的学长学姊们,我更觉得自己仿如享尽宠渥。然而仔细想一想,却发现我其实不知反馈,只是滥用上天给我的优厚!因为我从来不懂得去珍惜那些远远近近的跫音,从来不了解时光在我们身上所下的毒咒,我只是自以为乐天的活着,拿着『人生似幻化』作为漫不在乎的档箭牌,既不阿Q、也不差不多先生,是一种醉生梦死的后现代族。


直到今年初,我突然走进了淡水小镇。 那是农历年前的一个深夜,果陀剧场的梁志民导演(也是团长)打了电话到我的住处。在匆促的言谈中,我接下了『淡水小镇』舞台剧的演出,并于其中出任戏份颇吃重的陈少威一角。我记得挂下电话之后,心里有一阵阵懦弱的踯躅--我!可以吗?正如朱光潜先生所言:『摆脱不开』便是人生悲剧的起源,我很高兴将所有的烦恼置之度外,然后迅速地展开为期一个月的排练工作。 以『知名歌手』的身分下场排戏,有很多需要克服的心理障碍。加上我根本就是一个剧场界的新人,虽然我有演出电视、电影的『显赫』经验,但俗话说『隔行如隔山』,每天在剧场几乎就是学、学、学,消化不完的东西,甚至得要带回家慢慢琢磨才行;导演耐心的教诲,前辈热心的指引,都是我日复一日有所精进的活水源头。

从淡水小镇走出来(图1)

『进篑虽微,终焉成山』,在国家剧院的四场演出,是一张漂亮的成绩单! 很多朋友常怀疑的问我,是不是因为唱片卖得不好,所以接演舞台剧?也有人很关心的以为我会把重心放在戏剧上。我想前一个忧虑实在是无聊人士的无聊遐想;戏剧是人生的一种缩影,对一件事情感受的强与弱,跟某人的创造力有绝大的关系。入戏的人虽然是疯子,却总强过那些只是麻木不仁的人。所以我演戏,一方面为了兴趣;一方面更为了证明我做得到!事实上我得到的当然不只这些。另一个忧虑也是种闲愁;这让我想起每次阅读小朋友的信件时,常常为了他们的『永远支持』而感动不已。他们虽不必为永远负责,我却为了他们而肩负重担。如今世人皆爱“偶像”,却不知道“偶像”有多么难为,身为“偶像”又多么地如履薄冰、战战兢兢!前人说:昨日的殉道者,今日的市场偶像。此话虽然针对学术而言,但想想昔日的罗大佑或民歌之流的,今日在那里?前人又说:到了市场而不成为偶像,或偶像而不至于破落,都是很难的事!这又多么令我辈惊恐,衡诸歌坛历史,不是没有它的道理。所以我演戏,希望换一个思考出发的角度;希望有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就。


至于唱歌,原是我的爱好,既没有坚持的理由,也无放弃的必要。 退伍以后,很多情况不一样了,有人干脆说张雨生已不似当年风光,有人嫌我的想法是非主流的,有人听不下我那种吵杂又沉重的音乐,有人批评太生硬了;但我最感激那些努力去聆听的人,因为我的力量不够,连带使你们的成长也迟缓了。生平极服膺胡适先生的一句话:『成功不必在我,而功力必不唐捐。』好好的认真去作,将来必有一番可傲人的成就:『前人种树,后人乘凉』的感觉,岂不美妙!诚然我也可以『试为巴人唱,和者乃数千』,可是我只要想起戏里的陈少威,我就会释然,李白说得好:物苦不知足,得陇又望蜀。


若问台北市看夜景的地方,恐怕大多数人仍推崇阳明山,但是对一个天天生活在山上惯看灯火辉煌的人而言,可能就没什么了不起。千辛万苦到卑南看史前文化遗迹,那边的人却说几块石头有什么好看。山不在高,水不在深,生命的痕迹是要用心去拾取的,一霎时,就要后悔「朝成青丝暮成雪」的。 海涅有首诗:『当我的心燃烧时, 我将脸贴着百合花萼 百合随即发出音响 彷佛唱着一首恋歌。』 愿大家都能把握心底燃烧的时候,也愿你们都能唱出动人灵魂的歌曲。 淡水小镇是意义重大的!走进去的时候我几乎一无所有;走出来以后,我充满了绿意生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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